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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
发表于: 2017-10-20 08:55:21 |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作为医生,我们敏锐地意识到医学的不确定性因素,但我们很少认识到它的亲密伙伴——后悔。


每当说起医学上的后悔,我们马上会想到那是一种临床结果不好的感觉。例如,一个60多岁的患者得了前列腺炎。他不喜欢吃药,在研读了治疗方案之后,他坚持每天吃一种含氟喹类抗生素。用药后,他的症状迅速缓解。但几周后,他出现了跟腱自发断裂——这是一种罕见的药物副作用。当他回想自己的治疗过程时,他痛苦地问道“为什么我坚持要用抗生素?”。他的故事包含了导致后悔的两个基本因素:想象——如果采取不同的行动,现状会更好;自责——自己的选择面临了一个糟糕的结果。



几乎每位患者所做出的决定都有可能让其感到后悔。从选择医生或医院到接受诊断,接受预后,选择或拒绝治疗,在每一个环节都有不确定性的因素,后悔也随之而来。可以肯定的是,做出艰难选择不可避免会出现失望,即有时结果不如所希望的那样。但失望与自责无关,因此与后悔不同。后悔关键在于自责,而这是病人生活中最大的负担之一。



然而,尽管医学上的后悔很明显,但我们的研究并未能捕捉到这种情绪的复杂性和后果。与此同时,许多用于测量病人后悔的方法都不能区分失望和后悔。作为医生,以及作为医学生的老师,我们意识到,尽管医生的后悔偶尔会在医疗事故诉讼的背景下讨论,但在我们的培训中,病人后悔的重要性却从未提及,当然在在课程也根本看不见。


当我们开始探索这个问题时,我们会惊讶地发现,承受一个糟糕结果并不一定会出现后悔。一位朋友因骨关节炎的慢性疼痛做了膝关节手术。手术没有成功,他的疼痛也没有减轻。然而,虽然失望,但他并不后悔。他解释说,在这个过程中,他考虑了自己的选择,并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有一种后悔叫做“过程后悔”——当病人不考虑所有可用的信息而在做出决定后出现。很明显,这个病人避免了“过程后悔”出现,没有自责。


作为医生,更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一个好的结果并不会避免后悔出现。我们当中一位医生偶然发现了一个有明显甲状腺结节的病人。活检显示非典型增生。即使有基因检测,也不确定结节是否恶性。病人意识到它可能是良性的,并选择采用B超“观察和等待”。尽管在B超检查的结节看起来没有变化,但她最终还是被家人说服接受手术。她做了手术,没有并发症,也没有发现癌症。然而,她并没有感到如释重负,而是因为经历了现在似乎没有必要的手术而感到后悔。这种后悔叫做“角色后悔”——其他人严重影响了患者的选择,而患者采取更被动的姿态——与病人在决策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有关。


其他领域的心理学研究为医学后悔的起源提供了一些见解。丹尼尔·卡尼曼(Daniel Kahneman)和阿莫斯·特沃斯基(Amos Tversky)的早期研究强调:在面对负面结果时,所处的环境可能会使后悔增加。他们要求研究对象想象两名不同投资者在股价下跌后的感受。一个“活跃”的投资者最近买入了股票,而“被动”投资者只是保留了他持有的股票。大多数研究对象认为,活跃的投资者由于他最近的购买行为会更加后悔。Kahneman和Tversky总结说,同样的结果,如果因为最近的行动而导致出现比不作为更令人后悔。


除了这些涉及到金钱的研究,类似的研究还包括癌症筛查和治疗、产前检查和选择性手术在内的各种医疗情况。流感疫苗的低接种率就是这种情况。“忽视偏差”——不作为或惰性的倾向——反映了“预期后悔”,并导致许多人避免接种流感疫苗。当人们感到健康的时候,如果他们因为接种疫苗而生病,他们会料想到自己会后悔。因此,尽管疫苗副作用的风险很低,而且症状通常很轻微,但很多人都忽略了接种疫苗,并冒着日后患流感的风险。


另一方面,“承担偏差”,倾向于认为行动比不作为好,在发生坏结果的时候,后悔也随之出现——“经历后悔”。心理学家George认为应该在“热”和“冷”情绪状态下区分所做的决定。当我们处于痛苦或极度焦虑的状态时,我们是“热的”,并倾向于做出我们认为会迅速改变我们的状况的选择,这就使我们倾向于产生“承担偏差”。在一个热的状态下,病人可能会对治疗所带来的风险认识太大的折扣,并高估其成功的可能性,这为后来因糟糕结果而后悔铺平了道路。


一些研究者认为,采取行动或不作为与后悔之间的关系,必须要在既往所发生事件的背景下来看待。如果用运动场上的比赛来说明最好不过了。一组荷兰研究人员进行了实验,评估了一名教练在对自己因为改变球员名单输掉一场比赛后的后悔情况。后悔的程度取决于球队在球员名单改变前的前一场比赛是否赢了。如果球队赢了,教练改变了球员,他感到深深的后悔。但如果球队输掉了比赛,他改变名单后仍然输掉了比赛,他的后悔是微乎其微的。在之前谈到的那位进行膝关节置换手术的患者,“球队之前失败了”——他尝试了保守的措施而没有*。手术失败后,他没有感到后悔。但在患有甲状腺结节的病人中,“球队之前获胜了”——结节看起来很稳定——所以当她“改变名单”时,她会增加后悔程度增加。当她认为那是一种不必要的手术,而不是坚持用超声监视的获胜策略时,她的“球队输球了”,她的后悔感是深刻的。

作为医生,我们敏锐地意识到医学的不确定性因素,但我们很少认识到它的亲密伙伴——后悔。所有形式的后悔都可能是一股强大的暗流,让患者采取可能阻碍选择的方式。我们应该认识到,预期的后悔会让病人陷入一种无法选择的冲突中。对于这些病人来说,通过公开讨论他们的恐惧,帮助他们对选择的风险和益处有一个清晰的认识,这对于向前推进是至关重要的。为了减轻未来可能发生的后悔,我们作为医生可以尝试降低情绪温度,在可行的情况下,避免让病人在热的状态下做出决定。除了在最紧急的情况下,医生可以设定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过程,探索所有的治疗方案以避免过程后悔。当患者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受到他人的严重影响时,我们应应该对角色后悔的可能性保持警惕。



翻译《新英格兰医学》杂志The Power of Regret一文,原作者Jerome Groopman和Pamela Hartzband

来源:N Engl J Med 2017;377:1507-1509

原标题:医学上的后悔

来源:全科文献传递

作者:姚弥


子涵
发表于: 2020-6-11 10:47:53 | 只看该作者

学医真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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